《——【·前言·】——》
他是朱元璋最小的儿子之一,曾镇守北疆、手握兵权,靖难之役末期,他没有迎战,也没有死守,只做了一件事:打开金川门,把南京拱手交出。
朱橞,真的只是想“保平安”吗?
从聪颖皇子到边关重镇朱橞的出身不低,甚至可以说在朱元璋所有儿子中,待遇相当不俗,他的母亲是郭惠妃,郭子兴的亲女儿,按辈分和地位,是朱元璋的结发亲戚。
朱橞出生于洪武十二年(1379年),那时的大明帝国已经进入“万邦来朝”的时期,内部秩序基本稳定,皇子培养制度也开始趋于制度化。
展开剩余90%洪武二十四年,朱橞12岁,被封为谷王。
封号“谷王”,并非象征粮仓,而是源自其封地“宣府”,古称上谷,这个地方不简单,正对着蒙古旧部的出入通道,是北方防线的关键点。
当时明朝的军事格局,除了京师,还有九大“攘夷塞王”镇守边地,而朱橞,正是其中之一。
12岁的他被派去宣府,不是做个吉祥王爷,而是真正参与边地建设,这一点,从他在宣府的具体政绩中可以看得很清楚:
他主持扩建了整个宣化城,将原本只在唐代设城的小城,扩展为方圆二十四里的军事重镇。
整座城有“一关七门”,南关之外,再加上宣德门、承安门、昌平门等七座巨门,形成层层设防。
光建城不够,他还亲自督导修建长城,从常峪口到大境门,一段段石墙在明军和民夫手中垒起,60多公里,后来成为整个明北防的重要基干。
他还修筑了独石口与锁阳关,一东一西,封死蒙古骑兵出没的隘口。
这些事在史书上没有太多浓墨重彩的描写,但从明实录、明太祖实录中看,他在这段时间内的政绩、调兵与建设活动是连续不断的,不像一个小孩,更像一位熟练的地缘战略官员。
对比其他朱元璋的儿子,不少人沉迷奢靡、无心政务,而朱橞在宣府是实打实做了事的。
这也解释了一个后来的奇特现象:靖难之役后,他并未因“护建文帝有功”被追责,反而得到了朱棣的特殊待遇。
也说明,他的身份很特殊,不是“宗室中庸”,而是“军政并用”的边王样板。
不过他能不能继续做“样板”,取决于一个关键变数:朱元璋去世。
靖难之役中的两面投机1398年,朱元璋驾崩。
当年六月二十四日,天下最强皇帝病逝,皇孙朱允炆即位,改元建文,这年,朱橞19岁,刚在边关站稳脚跟,就遇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。
朱允炆即位没多久,便在齐泰、黄子澄的谋划下推行“削藩”计划。口号明确,要“制强藩于未乱”。这个政策,直接把所有朱姓藩王都架在火上烤。
短短数年,周王被废、齐王被废、代王被监视、湘王朱柏被逼自焚。
这种局势,任何一位藩王都感受到直接威胁,谷王朱橞更敏感,他的封地靠近北燕,与朱棣相邻,一旦朱棣谋动,建文帝第一怀疑对象就是他。
这时候,朱橞做了一个决定:
他带着三千兵马,进京护驾,接受建文帝安排镇守南京金川门。
金川门是南京外城防御的要点,朱允炆对这位叔叔似乎非常信任,不仅让他守城门,还让他留京多日,与其他宗室相互照应。
而就在这个期间,朱橞还特地命人回宣府封锁三座城门,宣德、承安、高远,他一边替建文布防,一边小心保护自家封地。这是他第一次展现出“两面下注”的本事。
有人说他是“识时务”,但更多史料显示,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建文帝,也没有明确投向朱棣,他在等待,观察谁能笑到最后。
不过,这场战争的进度,远比他想象得快。
1399年7月,朱棣起兵,举着“清君侧”的旗号一路南下,声势浩大,建文帝急令诸王支援,但多数王爷早已无兵可调,或已成废人。
而朱橞掌握重兵、地处北门,又镇守金川要地,成为整个战局中唯一能直接左右战局的宗室。
这时候的朱橞并没有轻举妄动,直到1402年七月,南京危在旦夕,他才开始秘密联络城内负责防务的李景隆,那个曾在燕王面前投降又回京重新得宠的官员。
他们谈了一夜,也许朱橞当时笑着说:“若我开门,朱棣会保我吗?”
最终结果是,金川门打开了。
但这是后话,就在靖难三年里,朱橞始终没有走到任何一方的最前线,他像个投资人,避险、分散、等时机,他的这种态度,在明初宗室中极为罕见。
其他人不是正面抵抗,就是直接牺牲,而朱橞在守住自己与家族利益的同时,还拿到了朱棣的信任。
问题是,这种人能走多远?
金川门之变1402年夏,南京局势已经崩溃,朱棣从北一路打到南,几乎没遇到像样抵抗。
建文帝身边能用的人越来越少,守军战意低落,宗室亲王死的死、逃的逃,剩下的一个,就是镇守金川门的朱橞。
金川门是南京九门之一,靠近内城,外接太平门,是军队进出的要冲,一旦这个口子被打开,整个南京就不再是“固若金汤”。
此时的朱橞已经不再迟疑,他明白,建文帝守不住了,李景隆从燕王阵营叛逃又回归,对城内情况一清二楚,朱橞与他一拍即合。
夜里,朱橞遣人秘密联络燕军前锋,约定开门时间,他没有集结部队抗敌,也没有向朝廷报警,他只做了一个动作:
令金川门三道闸锁松动,预留暗号。
7月13日夜,燕军主力兵临金川门外,门缓缓打开,朱橞并未亲自迎接,而是由部下率先出面,表态愿为大明宗亲,协助朱棣肃清奸臣,燕军无一人受阻,长驱直入。
这是靖难之役打了整整三年的终局关键。
建文帝反应极慢,此时已经火烧皇宫,宫中守军无心恋战,天亮时燕军已控制南京主要门户。
五天后,朱棣登基称帝,改元永乐。
朱橞的命运,也从此转向。
朱棣没有追究朱橞“背叛建文”的问题,反而亲自下诏赞其“识大体、顺民望”,将其从宣府改封长沙,增加岁禄二千石,赐乐七奏、卫士三百人,言辞颇多褒奖。
这些封赏的背后,是政治现实。
朱橞作为“靖难功臣”中唯一的宗室,是燕王集团中极少数既有宗法合法性、又有实质行为“立功”的王爷,他的这一举动,虽无刀兵,却比任何战役更关键。
但朱棣真的信他吗?
从未让他返回北方封地,从未给予兵权,封地改在湖南长沙,离京城远、民力弱、兵源稀。
朱橞看似得利,实则失势。
他拿到了燕王胜利果实的一点边角料,但也被彻底限制在体制之外,失去了真正的话语权。
而他并不甘心。
长沙岁月的覆灭朱橞迁封长沙,时间是1402年秋,他到任时声势极大,衣冠鲜明,卫士成列,乐工随行,自诩“靖难有功之王”。
一开始,长沙百姓对他并无敌意,但很快就发现不对劲。
他横征暴敛,夺田霸地,许多民田、官田被强占,赋税一再加码,对敢于抵抗的地方官员,他直接下手,长史虞廷纲、忠诚伯茹瑺,皆因“进谏不敬”被杖杀。
他以长沙为私产,对属地毫无治理之心,唯一在意的,是如何强化自己的力量。
朱橞招募亡命之徒、扩充私兵、打造战舰、收集弓弩器械,他以“修佛”名义大建寺庙,度僧千人,实则设坛施咒,咒诅朝廷,图谋不轨。
更荒唐的是,他与宦者吴智、都指挥张成私下密谋,以崇宁王朱悦燇冒充建文帝。意图通过假传建文归来、策动舆论,鼓动旧臣反叛。
这一荒诞计划很快被揭穿。
朱橞还写信给同母兄蜀王朱椿,妄图结盟,但朱椿早已归心永乐,对此信大为恼怒。他不仅拒绝,还将信件抄报朝廷,连带告发朱橞的“妖言惑众、谋逆行为”。
永乐皇帝震怒。廷议之下,命侍卫都督佥事张兴密查朱橞行动,张兴进府调查后,当即呈报三件要案,皆证据确凿。
1417年春,朱橞被废为庶人,永乐皇帝以“念其有功”,未加诛杀,但两子同废,家产充公,全家迁往新安卫(今安徽徽州)监禁。
朱橞在新安卫关押十一年,没有兵权,没有领地,名义仍为皇族,但实则囚徒。
宣德三年,病死于狱中,终年49岁。
谷王朱橞,这位曾站在明史转折点上的人,在一次投机中赌赢天下,却在贪婪中彻底输掉了结局。
他的后代被遣往凤阳、庐州等地,族系断绝,再未恢复王爵,谷王之系,自朱橞始,自朱橞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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